第4节（1 / 2）

&esp;&esp;戚钰脸上的汗珠被风一吹就干了，是她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来自心底的恐惧。

&esp;&esp;店员看戚钰在那坐了许久，也不干别的，就呆呆地盯着窗外看，便给她倒了杯剩下的酥油茶送过去，顺便推销一下。

&esp;&esp;“女士，这是我们这边的特产，您要尝一下吗？”

&esp;&esp;戚钰没吃早饭，也没吃午饭，但她其实不饿。

&esp;&esp;秉持着别人的好意最好不要拒绝，戚钰不想喝也说了声谢谢。

&esp;&esp;店员给她倒酥油茶时，她轻声问：“你们老板有说什么时候回吗？”

&esp;&esp;店员抬头：“您找我们老板是有什么事吗？”

&esp;&esp;戚钰过了一会儿才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esp;&esp;店员又问，“您有预约吗？”

&esp;&esp;戚钰摇摇头。

&esp;&esp;“我说您在这等什么呢。”店员口吻忽地变了，带有一丝轻佻，“早上才走一个，现在又来。”

&esp;&esp;太多人来找过周舒禾，为了周舒禾失去体面、尊严。

&esp;&esp;结局都是投石向河，听不见一点回响。

&esp;&esp;戚钰一抬头，正好撞见店员眼底藏都藏不住的轻蔑、不屑一顾。

&esp;&esp;没有人比她更熟悉这种味道。

&esp;&esp;戚钰在表妹朋友身边嗅到过，几次在纸醉金迷的会馆里，甚至于从周修明办公室出来，他们都这样，冷眼相待。

&esp;&esp;不过没什么好在意的，戚钰想自己也没必要产生太多情绪波动，现在还是要先弄清周舒禾什么时候回来。

&esp;&esp;她问，“都这么晚了，你们老板还不回吗？”

&esp;&esp;“有很多人像你一样坐在这里等过我们老板。”

&esp;&esp;“那她们等到了吗？”

&esp;&esp;店员笑笑，“等到了有什么用。”

&esp;&esp;他将戚钰当成了同往常一样的追求周舒禾的人，大多都是来的时候兴高采烈，走的时候萎靡不振，因为周舒禾，一个都看不上。

&esp;&esp;也不一定是看不上，可能根本没看过，因为某些原因。

&esp;&esp;戚钰一贯柔声以待，“再等等吧。”

&esp;&esp;“没必要。”店员话锋一转，认定了戚钰的执着没有意义，“其实我们也不清楚老板什么时候回，不过，他今天大概是不回了。”

&esp;&esp;第3章 chapter 03

&esp;&esp;房间里没开空调，充斥着凉意。

&esp;&esp;唯一的光源来自卫生间的感应灯，伴随着一阵一阵的抽水马桶翻涌声。

&esp;&esp;戚钰从扶着墙壁弯腰把胃液吐出来，到直接跪在地上，撑着地砖，再吐不出一点东西。

&esp;&esp;地很冰，冰到直接穿透衣服的厚度。

&esp;&esp;她缓了会儿后，把马桶盖掀下来，手肘压上去，好支着自己起来，从卫生间离开。

&esp;&esp;镜子面前出现纤细的身影，随后净白的手臂伸出去拿漱口杯，还没接满半杯水，戚钰便再一次忍不住吐出来。

&esp;&esp;她一直低着头，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肩背，戚钰干呕几声之后就着没关的水，洗了把脸，把额前的头发撩上去。

&esp;&esp;戚钰有种莫名的恶心。

&esp;&esp;可能是高反。

&esp;&esp;也可能是因为刚才的等待。

&esp;&esp;戚钰不是没有等过人，相反很多次她都是在等待中度过，她知道等待过后会有奖励。

&esp;&esp;与周修明一同赴宴，他谈事时，戚钰被冷落在一旁。每次结束，周修明都会出于愧疚心理给她一定金额的补偿，也是她谈条件的好时期。

&esp;&esp;叔侄两人很像。

&esp;&esp;以前周舒禾出门有事，戚钰会在两人公寓的小沙发上坐着等他，窗外下着雨，始终不安宁。她困到眼皮都睁不开了，也还是会等，一直等周舒禾回来，撑身在沙发上吻她，和她说对不起。

&esp;&esp;所以戚钰觉得，等待没什么不好的。

&esp;&esp;男人的情绪是最好操控的东西。

&esp;&esp;但这次不一样。

&esp;&esp;她是在低声下气地等周舒禾，结果还等不到。

&esp;&esp;不怪周舒禾，怪她自己。

&esp;&esp;缓了许久，戚钰才调整好，她深吸口气，离开洗漱台，将床头灯打开，然后把自己裹进被子里，从口袋里把手机掏出来。

&esp;&esp;她要看周舒禾的朋友圈。

&esp;&esp;他这人有个习惯，就是到任何一个地方都会发条朋友圈，并且标明地址。

&esp;&esp;戚钰眼睁睁看着周舒禾清除两人的聊天记录，同样她也右滑删除。她不记得自己给周舒禾备注的是周舒禾还是舒禾，或是他。

&esp;&esp;总之戚钰在通讯录里翻了好久好久，才翻到周舒禾的微信。

&esp;&esp;备注是：宝宝。

&esp;&esp;她没这样喊过周舒禾，因为觉得这个词恶心。偏偏周舒禾喜欢这样叫她，戚钰也就接受了，好像她的确得到了周舒禾的珍爱。

&esp;&esp;备注是她自己改的。

&esp;&esp;人快分手的时候，总会想去抓住那些虚无的东西，例如专属的称呼。

&esp;&esp;有一刹那接近呼吸静止，戚钰点进周舒禾的朋友圈。

&esp;&esp;然后意料之中地看见一片空白。

&esp;&esp;其实戚钰很平静。

&esp;&esp;她一直觉得，如果一个人很讨厌你，那一定是他更难受，同比，如果一个人先一步拉黑你，那一定是他更早破防。

&esp;&esp;只不过周舒禾怎么样都不像是会破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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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看不到他朋友圈，戚钰还有别的办法可以知道他行踪。

&esp;&esp;她给严树柯打过去一个电话，得知他们在三百公里外的地方拍摄一个宣传片，最快的话，明天凌晨会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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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严树柯和戚钰打完电话后，给周舒禾发了个消息：【她来了，晚上到的。】

&esp;&esp;今天的拍摄他都缺席，严树柯猜测他是回了望港一趟，对于他早知道戚钰已经到了这儿，严树柯也不感到意外。

&esp;&esp;【我和她说明天凌晨我们会回去】

&esp;&esp;周舒禾：【行，镇上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