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税 第347(2 / 2)
时候看同伴们测试过火器,射速慢,也称不上多么精准,但是破甲能力远甚于弓弩。据那些被射伤的俘虏交待,被火枪的铅弹命中以后,内脏就像是挨了重锤,从肝脏到脑壳都乱颤起来。
战场上多的是被刀劈箭射仍然屹立不倒的勇士,但是一旦被投枪击中,强大的非凡者也无法抵挡。火枪铅弹的创伤和投枪相当,还会在身体里破碎翻滚,造成惨烈的二次伤害。
这一滚立刻就把德赛暴露出来,他的胳膊当场就挨了一下。枪尖刺穿了锁甲,撕下好大一块血肉。然后就听到“嘭”的一声闷响,背后的货车上弹出一大片碎木。
这一枪让战斗都停滞了几秒。叛军的枪兵看来也被同伴的攻击吓了一跳,握着短枪站在原地。
与此同时,整条战线上都想起了此起彼伏的枪声,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叫喊和惨叫。那些同样在顽抗的步战骑兵倒下了一片。
板甲,我们的板甲挡不住这粗陋的武器!
德赛觉得一股寒意从脚跟一直蔓延到心头。他好几次目睹队长用断罪把敌人打的血肉横飞,那个时候只是觉得很爽。
但是,这不大不小的铅丸落到自己的头上,简直是……围攻的叛军举起枪林,正要迎头刺下,突然附近一群士兵慌乱的退却,带着沿途的士兵转身逃跑。在一片纷乱中,德赛隐约听到崇高的呼啸,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惊雷般滚滚而来。
“审判骑士!”
“审判骑士来了!”
笼罩战场的烟雾被一道金光驱散。诺娜如同落雷般砸进战场。在她落地的瞬间,无形的冲击波将德赛和附近的叛军全部掀翻在地。
她右手十字剑,左右金色圆盾,单膝半跪在地。随着她起身而立,淡金色的光晕旋转而起,四泄的威压几乎驱散了空气,强烈的令人窒息。
四五个坚决的叛军举起黑色的手炮,对着她就是一轮齐射。
诺娜持盾一挥,在金光闪烁之间,弹丸全数弹飞,像冰雹一样砸进叛军的队伍。她握紧银色的十字剑,举至面前,在剑刃上亲吻了一下。
下一瞬间,她就大步前行,继而转而奔跑,向着叛军核心冲刺过去。在她前进的方向上,已经有大队叛军聚集起来准备反击。但是诺娜的剑锋不可阻挡,每一击都将一片敌人置于死地。
她每前进一米,脚下都要堆积漫过脚踝的碎尸、血肉和盔甲碎片,硬是在反击的叛军中杀出一条血路。
终于,她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诺娜骤然加速,向着一辆横贯在防线上的大车冲去。在接近目标的瞬间,她侧身而过,压低姿态,以金盾和肩甲从侧下方撞去。
“砰!”
一辆满载叛军的大车遭到诺娜侧身撞击。车上的五个叛军炮兵像玩具一样飞了出去。至少一吨重的大车翻滚着摔出几米远。
叛军的防线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大洞。密密麻麻的拜耶兰步兵层层叠叠,一拥而入。
不管怎么说,非凡者的数量我军占据绝对优势,优势在我
“我们的军队战败了。”
在远离战场的一处山岗上,有个戴着银色假面的人正在施展魔咒。他用水银勾勒了一个法阵,生成了“大气之镜”魔咒,从高空俯瞰渡口的战局。
他的身边是好些精悍的骑兵,还有沉稳的文官,都没有拜耶兰和维罗纳军队的标记,只是在袖子上套着绘有交错草叉和铁锤的袖标,证明他们皆是叛军的一员。
布置大气之镜的银假面男子语气沉稳,虽然在说一桩悲伤的事,却给人风度翩翩的优雅印象,仿佛经历过数十年风雨的洗礼和无数战争的千锤百炼一般。
他注意到拜耶兰的军队以诺娜为首的序列7非凡者为核心凿穿了叛军的车阵,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向纵深发展。
“我的同志们,”银假面男子说道:“这便是拜耶兰精锐的实力。我们布置了神话生物阻挡最有威胁的施法者魔咒,结成车阵阻挡骑兵,用火炮打乱阵型,迫使他们和我们进行面对面的白刃战。”
“我的同志们,请注意,在此之前,拜耶兰的军队已经进行了长距离的行军,火炮没有跟上,士兵也已疲惫,所能发挥的战力至多只有正常状态的40。”
“即便如此,他们也能凭借坚韧和非凡者超人的突击以少敌多完成中央突破。要不是我们事先安排让神话生物和轻骑兵避免交战,今天的损失会非常惨重。”
“我知道,这是计划的一部分,但是凡人的军队和非凡者的军队相比,就是如此弱小。”
小小的山岗上一片沉默,只有略带寒意的春风卷起草叶的低吟声。
“是的,败了,凡人的军队终究还是难以在一次战斗中与非凡者的军队匹敌。”
有一位面容谦和的年轻人说道。他站在山坡上,遥望着渡口边的战场,显然是一军统帅,好些军官和幕僚打扮的人都注视着他。
他的年纪不过二十七八,不胖不瘦,不高不矮,严格说来属于微瘦的身材。稍稍有些卷曲的黑发落在额头上,一双柔和的黑眼睛带着知性的温柔,怎么看也不像是职业军人。要不是被精悍的近卫和幕僚们簇拥着,说他普普通通也不为过。
这位年轻人望着拜耶兰的后续部队在强大的非凡者带领下横扫整个战场。沉吟片刻,接着说道:“但是,军事不是用来弥补政治缺失的,这是历史的事实。自古以来从未有过任何一个在政治上水准恶劣的国家,能够获得军事上最终的成功。”
“一个强大的征服者必须先成为一个有为的政治家。”
“政治可以导致军事上的失败,但是反过来看的话就不成立了。军事只是政治的一部分,而且是其中最为狰狞、野蛮、拙劣的一部分。”
“无法认清这个事实,甚至将军事力量当作是万灵丹的人,都是一些无能的政客和傲慢的军人,或者是精神上的奴隶。”
“拜耶兰军队的失败是注定的,在他们跟随统帅离开拜耶兰以前就注定了。”
他发表这番见解的时候,像个历史老师,在一千年后的课堂里对着学生们总结过去的历史那般恬静自若,很容易让人将他和图书管理员、历史学者之类的人联系起来。
“你说的太久远了,需要时间,”银假面说道:“时间对我们来说是昂贵的奢侈品。”
这个质疑让统帅身边的军官和幕僚们很不满意。他们厌弃的看着说话不中听的银假面男子,准备反驳他。
年轻的统帅并不在意,用中立的语气应答:“剖析敌人的心理是用兵的第一要点。其次,在战场要完全发挥实力,补给是不可或缺的一环。不一定要攻击敌人本体,只要切断其补给就够了,如此一来,敌人自然不战自败。”
“夏伯阳统帅,我们对你的胜利深信不疑!”军官和幕僚们由衷的附和道:“你是命中注定要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
这位温文尔雅的年轻人赫然就是叛军的主将夏伯阳。他摇摇头:“请别这么说,如果我是生在太平年代,只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历史学者罢了,搞不好还是个默默无名的小人物。但是,有关我们将会胜利这一点我是坚信不疑的,无论过程多么艰辛。”
夏伯阳自言自语了一会,突然振作精神:“用兵也有一定的法则,那就是要能集中兵力和迅速调动部队两种。”
“传令……”
“1纵、2纵、5纵、9纵、12纵,做如下战略机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