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1 / 1)
这话里语气看似商量,实则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那人不敢张口应答,只能疯狂点头。
“记得慢步轻声哦”,颜华池的声音仿若阴魂不散的鬼,缠上那人僵硬的身躯,飘进他耳朵里,无比阴冷。
那人打了个冷颤,踮起脚尖,再也没有一刻他如此庆幸自己生得瘦,身子轻,小心一点也还是能够做到无声。
不一会就战战兢兢抱着满满一盆水回来了,再两股战战哆嗦着捧到颜华池面前。
那人放下木盆,就连连后退,像在躲避什么瘟神。
颜华池微微挑眉,“你站那,帮我这么大个忙,还没感谢你。”
那人连连摆手——这感谢可是能要命的,他哪里敢接!
他不接,颜华池却不打算放过他,慢慢向他逼近。
一步……
又一步……
近了……
又近了……
有大滩黄色的液体浸湿了那人的裤头,顺着裤管滴在地上。
狼狈又不堪。
那人腿一软跪下去不住磕着头,“爷爷……爷爷饶了我吧!孙儿愿意加入太平教!孙儿对天发誓绝不背叛!”
他的额头磕在他自己的尿液里,鼻间全然是骚臭味。
屈辱,没一点尊严。
但他不在乎,只要能活下去,就是让他把这些都舔干净了他也愿意!
颜华池两根指头捏着干爽的地方,把瘫坐在地上的人提起来,戏谑一笑,“好啊,乖孙。”
“爷起床气有点大,你说你刚刚这么吵,可怎么好?”
这瘦猴一样的人满脸堆笑,然后对着自己左右开弓,直到把个瘦削脸扇成了猪头,颜华池才故作惊讶道,“好孙儿,你这是作甚?”
瘦猴点头哈腰,低声下气,“给爷寻个乐子,爷,还满意不?”
颜华池又是一声轻笑,笑得瘦猴一阵阵头皮发麻,寒意顺着脊梁骨直冲天灵盖!
“满意”,颜华池把手放在瘦猴头顶,瘦猴哆哆嗦嗦低头方便颜华池动作,“乖,爷疼你”。
他像是要抚摸。
然而下一刻,瘦猴的脑门当真穿了凉风!
颜华池把他头盖骨掀了!
白花花的脑浆从开了瓢的脑瓜子顶端汩汩冒出,扭做蛆似的大脑掉在地上,吧唧一声被颜华池踩了个稀巴烂。
“哎呀,不好意思,爷眼神不好使”,说着,颜华池松开手指,没了半边头的尸体扑通倒地。
“老来丧孙,一大悲也”,颜华池惋惜摇头,目光扫视众人,“我的儿们,都说了爷起床气很大的嘛,还敢吵吗?”
牛驼山众人整齐划一把头摇得像拨浪鼓,颜华池把手沉在水里,一根一根清洗着,头也不抬,“那还不快滚?回去告诉你们大当家,打架爷没意见,也不太想出手,怪累的。”
“只一件事,千万别再搞偷袭,搅了爷的美梦,爷就把你们大当家的肠子从他后面掏出来,缠在他脖子上,再用力一拉——
“他就两个眼睛一翻,舌头一吐,嗝屁了。
“听明白没?听明白了就滚!”
牛驼山众人屁滚尿流地跑了,然颜华池这一番作为唬住的岂止是牛驼山?
太平教众人,上到教主,下到普通教徒,全都骇得面色泛白,心如擂鼓!
谢三财百思不得其解,长清君那样清风朗月的人,是怎么教出这么个疯癫玩意儿的?
谢三财活了三十多年,走南闯北,见过残忍暴虐的屠夫,见过嗜血如命的变态,见过孤注一掷的赌徒,却还是第一次见颜华池这种优雅的疯子。
他彬彬有礼,他游刃有余,他像在血雨里跳舞,他优雅地捏爆别人热乎乎的心脏,就像在抚摸一朵娇嫩的玫瑰。
他客客气气的,问你要不要死,然后在你没来得及回答之前掀翻你的天灵盖,接着笑眯眯地说,“好的哦,如你所愿。”
根本不管人家是不是真的愿意!
更令谢三财通体发寒的是,明明颜华池刚刚干了这样血腥的事,下一刻便能一脸无辜地看着自己说,“大哥,记得找个人给我把衣裳洗了,怪脏的。”
谢三财说不出拒绝的话,颜华池的眼睛似笑非笑看着他,像耐心等待他自已送入口中的狼。
颜华池笑了笑,进了主帐,直到此时众人才长舒了一口气,一个个糙老爷们儿此刻都自觉变成了知书达理的儒生,不敢发出一点动静生怕吵到二当家的。
隔了一会,有沾满血迹的衣物被丢出帐外,立刻有教徒捡起来收好,拿去清洗。
颜华池懒得等新衣送过来,直接钻进了被窝里。
沈长清睡得沉,没什么反应,徒弟把他整个人都搂得紧紧的,他也没甚感觉。
颜华池心生疑惑,这不应该啊,沈长清怎么会一点都不设防呢?
沈长清分明是一个极警觉极警觉的人。
他半夜爬床的那次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分明他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沈长清却瞬间惊醒。
如果你不想干涸
那如今又是怎么回事呢?沈长清好像越来越喜欢走神了, 反应也大不如前。
我闻神仙亦有死,你是否,已大限将至?
长夜漫漫, 他将沈长清搂得越发紧了。
一夜安睡, 再也没有别的动静。
隔日清晨, 沈长清睁开眼睛, 总算睡了个好觉,他才感觉自己轻松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