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节（2 / 3）

量有分高低，基本在25石到4石，皖城的土地肥沃，又有水渠灌溉，大体亩产在33石左右。

&esp;&esp;每人月食用一石半，这一家子三人加孙子，至少每月需要四石半，即年食54石。一年积蓄下来，扣除每年的播种量，及为来年预留的播种量，实际上一家子存不下多少粮食。

&esp;&esp;当然夏收之后，秋季时节各家又都会种植点其余农作物，如芜菁，小蒜，胡葱，或是入河水扑鱼，捡拾河蚌为补充。

&esp;&esp;这就是汉代的江南家庭，依靠火耕水耨，无冻饿之人，亦无千金之家。总体上因为地广人稀少，又缺乏先进的耕作技术，以及重要的耕牛，江南总体上不算富裕，亦不算贫寒。

&esp;&esp;心中盘算了一遍，霍峻感叹说道：“若有壮丁于春夏在家，不伤农时，家中亦可多些积蓄。”

&esp;&esp;老农摸着孙子的脑袋，说道：“府君已是仁德，征兵不收赋税，我等劳作数年，亦能有所得。”

&esp;&esp;战乱之下，军户不征赋税，田亩按正常分配，家人得有所食，似乎已是幸运。但若疾病来袭，或是遭遇灾害，又是两说。

&esp;&esp;霍峻叹了口气，领着郡吏而走，说道：“治下百姓火耕水耨仅能裹腹而食，难称为富裕。昔迁徙皖城之难，故让百姓以火耕水耨耕作，今困难之时渡过，需让百姓学以耕作技艺，多增亩产。”

&esp;&esp;当下的汉代江南耕作技术，仅有一年一丰收，既无麦稻轮作制，又无一年两熟的耕作技巧。

&esp;&esp;一年两熟的水稻是江南经济腾飞的基础，在宋之前南方大部分水稻皆是一年一熟，其水稻的品种不同。从宋代开始江南才种植一年两熟的水稻，搭配稻麦轮作制度，南方可以一年两熟至三熟，相比于仍是两年三熟的北方，南方几乎碾压了北方。

&esp;&esp;来到三国后，霍峻才逐渐了解南方耕作的方式与现代完全不同。历史书上提及的人口南下迁徙，根本不是江南经济起飞的重要原因。真正让江南经济起飞的关键因素在于远超北方的作物产量，足够养活更多百姓，养得起更多闲人。

&esp;&esp;那问题来了，霍峻对水稻的进化史根本不了解，也不知道一年两熟的水稻如何出现的。但幸运的是他还知道可以尝试麦稻轮作，夏收完水稻，让百姓种植冬小麦，以为轮作，增加亩产。

&esp;&esp;司马芝点了点头，说道：“府君，耕作技艺，芝常带人下乡劝农。今若精耕细作，还缺耕牛。缺乏耕牛，人需负犁具而行。”

&esp;&esp;霍峻沉吟少许，说道：“耕牛缺乏，峻已向荆楚求购。峻观农事已久，窃以为可让百姓于稻田丰收之后，令百姓种宿麦越年。一年二熟，百姓可得丰饶。”

&esp;&esp;“种植宿麦？”

&esp;&esp;司马芝若有所思，说道：“中原之人种以豆、粟，秋冬种宿麦，越明年则收，二岁三收。今江南若种植宿麦，则春种水稻，秋种宿麦，即一岁两收。”

&esp;&esp;说着，司马芝眼睛一亮，说道：“若是能成，则田野亩收将增数成！”

&esp;&esp;第187章 宿麦与临盆

&esp;&esp;宿麦即冬小麦，其种植起于战国，在西汉成为官方力荐的救灾作物。昔汉武帝时，黄河下游发大水，汉武帝派遣谒者劝种宿麦。从那时起，在关东地区冬小麦与粟逐渐成为北方的主食。

&esp;&esp;实际上两汉以来关东士族、豪强能迅速崛起，并且成为东汉的核心话语集团，与武帝时下诏关东种植宿麦有极大的关系。

&esp;&esp;即如后世的江南一样，关东有了宿麦作为轮作产品，关东百姓依靠两年三熟的作物，积累大量的钱财，完成原始的资产积累，超越关西地区，成为东汉最为富庶的区域。

&esp;&esp;毕竟经济基础决定了上层建筑，后世南方文人辈出，超过北方文人，其根本也在于南方的经济基础超过了北方的经济基础。

&esp;&esp;至于南方的稻麦轮作何时出现，在东汉时便有雏形。作为南北交汇的南阳地区，已有百姓进行稻麦轮作，但并未推广开来。

&esp;&esp;不仅是因为传播缓慢的缘故，还有在火耕水耨的江南地区，真就饿不死人。如两汉每逢灾年，百姓流离失所，官府都会让流民前往江南。饿不死人的情况下，又因农业社会的缘故，自然缺乏传播动力。

&esp;&esp;及北方战乱，黄河流域的百姓逃亡江南，江南地区传入轮作技术。加上东晋元帝时期鼓励开展宿麦种植，随着时代的变化，到了宋朝时期，南方地区才全面掌握稻麦轮作制，加上占城稻，双季稻，形成了南方独有的一年两熟至三熟的作物生产。

&esp;&esp;相比于北方两年三熟的作物产量，南方这种一年可抵其两年的产出，超越北方迟早只是时间问题。

&esp;&esp;如今皖城百姓渡过了初期饥饿的时期，百姓们拥有了实现稻麦轮作的物质基础。因而霍大都督思索一番，决定让司马芝在小区域范围内种植冬小麦，当做试验田，通过种植中出现的问题，为接下来的传播打下牢固的基础。

&esp;&esp;府衙内，司马芝正向霍峻汇报冬小麦试验田的情况。

&esp;&esp;“府君，芝已命人种以宿麦，约耕作三十亩田地。且按照府君的意思，三十亩田选种时间不同。及明年三、四月，当可收获。届时可观宿麦轮作产出。若是可行，芝于明年秋，令皖城乡野百姓种植。”

&esp;&esp;司马芝的效率颇快，让有种植冬麦经验的百姓种植，又为了选出适当的耕种时间，设立对照组。毕竟南北方气候存在差异，北方的冬麦种植的经验可以借鉴，但因气候湿度问题需要修改。

&esp;&esp;霍峻简单翻阅了下，司马芝记载于案的内容，问道：“子华乃河内人士，又有在襄阳耕读。以子华观之，宿麦若让江南百姓种植，可增几成亩收？”

&esp;&esp;司马芝沉吟，说道：“府君，南人少有种植宿麦，多种稻谷，不得技巧。即便能轮耕稻麦，亩产恐会不高。虽是如此，但芝以为每亩增一石半，或是可行。若精进技巧，可得富庶。”

&esp;&esp;霍峻满意地点了点头，亩收一石半看似不多，相较于亩产3石左右的水稻丰收仅有一半左右。但总体上来看，却是为每户家庭增收一半的收入。此前能得温饱，今下岁岁可得积蓄。如此下来，他治下的百姓又岂能不富。

&esp;&esp;霍峻抬头看向司马芝，笑道：“子华，今后你且任郡中长史，若某率军出征之时，郡中政务皆交由卿操持。”

&esp;&esp;闻言，司马芝心中喜悦，拱手说道：“多谢府君赏识之恩，芝当尽心效劳，不负君侯之期望。”

&esp;&esp;司马芝从荆州而来，跟随霍峻二年有余，政绩甚是出众。此前蒋济帮衬霍峻政务，但随着军队士卒的激增，蒋济重心倾向于军务上。郡中缺乏相应的人辅助他，挑选之下司马芝成为霍峻的心仪人选。

&esp;&esp;初到郡中，霍峻让司马芝以督邮之权，巡视郡中诸县。司马芝亲下乡野，了解各县状况，进而杀了几名阳奉阴违的地方官吏，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