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1 / 1)
吕鹤气愤地拔刀指向贺亭衍,“你又不是大夫,你凭什么管我的下属!”
贺亭衍神情冰冷地看着他,“你想让更多的人被传染?”
吕鹤握刀的手骨节响动,他见过城中那些被染了疫症的人是副什么模样,一旦被传染,严重的简直是生不如死。
可他还是无法接受,一个还没有被判断出疫症的人就这么被送进去。
贺亭衍看着吕鹤的神色,语气平淡的质问道:“你上战场时,也像现在这般优柔寡断吗?”
“……”
贺亭衍无视那把指着他的刀,转身走向右侧安排给他的营帐中。
受伤的士兵最后还是被送去了城内,吕鹤一个人坐在篝火旁用烈酒洗手后便提着酒坛喝了大半。
江敬舟走到他身侧坐下,拿过他手里的酒坛仰头也喝了一口。
“酒不错,比柏穗城里的那些烈多了。”
吕鹤心情不好,看着篝火无奈道:“这是第十个被我送进城里的士兵。”
“你知道我看着那些人……他们求我,让我救他们,可我除了看着什么忙也帮不上。”他红着眼眶道:“就像当初以为你在大火中丧生一样……什么也做不了……”
江敬舟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帮人的本事,能做好自己,已经很了不起了。”
吕鹤仰头喝尽大半坛,感慨道:“我从小就觉得自己无用,为人子、为人友,永远都只能站在别人的身后。
后来我去从军,从小兵一路做到副将,我以为我终于能变得不一样了,可事实上,我还是……”
“确实不一样了。”江敬舟打趣道:“连贺候世子你都敢叫板了。”
吕鹤看着他,忽然苦中作乐的笑了一阵,道:“你也不一样了,居然都学会溜须拍马了。”
江敬舟把手里的酒一口干尽,说道:“别会用几个成语就乱说,贺亭衍帮过我,我只是在报答他。”
“是吗?只是为了报答?”吕鹤知道江敬舟从前的为人,“我看不像。”
“那像什么?”
“你看着他的时候,满眼都是依赖。就像当初我娘整日盼着我爹出现的眼神,一模一样。”
他看着江敬舟,目光灼灼,问道:“你什么时候,喜欢上男人的?”
江敬舟神情恍惚,慌忙解释道:“别胡说,我只是在报答,不是喜欢。我跟他彼此生厌,你想什么呢。”
见他要起身,吕鹤忽然一把拽住他的手腕,“我在楼里看多了这样的人,你是什么心思我一看就知道。敬舟,从前怕你知道了会躲我,其实我……”
“吕鹤!”江敬舟连忙打断道:“喝多了吧你。”
“我没喝多!你能看上贺亭衍就说明你对男人不排斥,那你为什么不能看看我?”
吕鹤喝了一坛多的烈酒,胆子也跟着大了不少,“我现在能保护你了,你不需要在把我护在身后。”
他另一只手托着江敬舟的后脖颈,侧过头便想去亲。奈何还未靠近,便听江敬舟惊慌失措地喊道:“亭衍!”
江敬舟猛地将他推开。
贺亭衍不知什么时候出来的,站在他两身后的不远处一言不发脸色阴沉,右手紧握着半截金线,像是气急了。
江敬舟心神不宁地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贺亭衍浑身都像镀了层冰霜,看了他一阵后转身回了营帐。
江敬舟来不及理会吕鹤叫他,急匆匆地紧随其后,在快要踏入贺亭衍的营帐时被厉声制止道:“出去。”
“我不出去。”江敬舟知道,他要这会儿真出去了才是真的得出大事。
营帐里没什么东西,一张床一张桌案和一些笔墨纸砚。
贺亭衍走到桌案前收拾起摊开的泛安地图,手边放着块沿途过来时无枝交给他代为保管的玉佩。
江敬舟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道:“你也看到了,我什么也没做。我又没答应,你先别生气成不成?”
他一把夺过贺亭衍手里的地图,站在这人身前道:“亭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只是报答?不是喜欢。”贺亭衍看着他语气危险地重复着他刚才对吕鹤说的话。
江敬舟被说得心里不痛快,“那你呢?你对我不是也一样。”
贺亭衍没什么好气地夺他手里的地图,他却闹情绪似的怎么也不愿放手。拉扯间,贺亭衍竟还对他动了手。
手刀劈在他的手肘上,他吃痛的松开,而后即气愤又委屈的还手。两人在形似胡闹的打斗间,生生让地图脱了手掉在地上。
江敬舟要去捡,贺亭衍却将地图踢到了别的地方,拉过他的胳膊扭转至背后。
再一次驱赶道:“出去!”
“我不出去!”江敬舟被反扣着压在桌案上,脸贴着桌面冲一眼便看到了被放着的黑玉。
他口无遮拦地胡诌道:“这破玉你还留着做什么!你跟那个叫无枝的又是什么关系!”
“江敬舟!”贺亭衍喊他名字时都仿佛带上了刀刃。
他恼怒道:“你要么就绑了我把我扔出去,要不然你上哪儿我就上哪儿,不出去就是不出去!”
吵不好了!
贺亭衍压着心中邪念,随后松手去拿被踢到角落里的地图。见江敬舟还要过来夺,转手便丢进帐中烧茶水的炉子里,一把火给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