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节（2 / 2）

同伴都跑来了，在底下穿哈市九中的校服，包括穿劳保服的李雪建老师，他们都在第一排。

&esp;&esp;我们知道，在现实中，不是人人都可以出入法庭的，即便是人民陪审员也要先申请。显然这里是个意象化的煽情表达，当官司败诉后，尹川却找回了自己，青春向他涌来。

&esp;&esp;青春不是一个肌体上的状态，而是复杂的自我心理认知。

&esp;&esp;“action！”

&esp;&esp;有两台摄像机对着方刘二人。

&esp;&esp;方沂缓缓的抬头，微不可见的缩着身子，连睫毛都开始颤抖起来，脸上的肌肉不自然的抽搐……

&esp;&esp;不过，他却主动喊，“咔！”

&esp;&esp;刘天仙正使劲儿呢，她揉了揉脸，“方导，我是不是哪里能再改进一下？”

&esp;&esp;“不是你，是我。”

&esp;&esp;在镜头前，方沂自己先前的表演。他问摄影师，“你觉得怎么样？”

&esp;&esp;“真的好。”

&esp;&esp;“我想听实话。”

&esp;&esp;摄影师依旧给大拇哥，“我没说谎，演的真好，真地道。你瞧瞧，这表情，这眼神儿……”

&esp;&esp;他手舞足蹈，让其他的人也好奇起来，方沂见状拍了拍手，“你们都来看看。”

&esp;&esp;话是这么说，敢评价导演的还真没几个，只有刘天仙直到底，老老实实的过来看，监视器故意慢速播放画面，好让她看清楚每一个细节。

&esp;&esp;她眉毛上飞，捂住嘴，原先轻快的表情逐渐震惊，“我知道你演得好，刚才在对面也觉得好，我不知道放大了看还有这么多细节，比我好那么多。”

&esp;&esp;刘天仙的话，让最后想来学习一把的人也没了，众人以为方沂是演了一把好戏，拉大家来炫耀一下。

&esp;&esp;然而，方沂自己不这么认为。

&esp;&esp;他说，“对不住，这场要ng，因为我。”

&esp;&esp;接着又演了俩场，在监视器前，方沂踱着步，想着自己的表演。

&esp;&esp;不得不说，演的确实不错，以导演的身份来看，演员方沂准确传递出了情绪，该照顾到的细节都照顾到了。

&esp;&esp;但是，会不会有种“老子很会演戏”的抽离感呢？

&esp;&esp;刘天仙需要展示出一定演技，而自己是不是展示了过多演技。

&esp;&esp;如果对面是李雪建老师，这倒还不明显，可是遇见了刘天仙，就显得他太猛了，观众会立刻意识到这是假的。

&esp;&esp;有时候，我们会说，谁谁的演技在某个片段中，吊打了另一个谁谁。

&esp;&esp;能产生这种想法，而不是注意这故事讲什么，说明这段戏大大滴坏了呀。

&esp;&esp;“李雪建老师，”方沂求教在场资历最高的，“你愿意帮忙看一下吗，我有点疑惑。”

&esp;&esp;李雪建优哉游哉起来，把自个儿头上的帽子摘下，“方导有什么要我帮忙的。”说话间，视线放在方沂那段戏上。

&esp;&esp;很快播完，方沂等着他回答，他却说，“我拿不准，再看一遍？”

&esp;&esp;复播。

&esp;&esp;“你演的太好了。”他抬起头先夸赞，“比我三十岁的时候演的还好，我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这些阅历啊——我那时候为了演戏，我是要假装是那个人，一百天甚至一整年都那么要求自己，才觉得像了，是了，我太笨你，真的不如你。”

&esp;&esp;场务拉来小板凳，两人坐在监视器那一帧帧看。

&esp;&esp;李雪健回忆起自己拍《焦裕禄》的时候：“那有一列火车，我在站台那以为专家要走了，然而却没有，镜头来拍摄我失而复得的神情，我抬头着和你一样……”

&esp;&esp;“导演却让我重来，我好委屈，因为我为了这个抬头，反反复复的琢磨了很久，我在镜子前练，我一个人在房间也在练习，抬了多少次头，我自己也记不清。”

&esp;&esp;“为什么不要？”

&esp;&esp;“我没有敢问，导演说什么，我做什么，我觉得演员要服从导演，表演要服从电影。”

&esp;&esp;方沂喃喃道，“这样啊。”

&esp;&esp;李雪建把监视器的画面挡住，他笑着聊天，“我太笨，花了十年才知道，因为我是演员，我本能的要展示自己。后来又拍一部戏叫《横空出世》，有一段让我骂美国佬，台词是这样……。”

&esp;&esp;“应该说，美国是个很美丽的国家，但是，他不能像现在这样，动不动就要欺负你，让你，就想对他大喊一声，”

&esp;&esp;他忽然停下来，神色变得凶厉，“no！去你妈的！”

&esp;&esp;众人吓了一跳。

&esp;&esp;方沂好像明白了，但好像还差了一截，这时候李雪建又解释，“那是我整部片子中，唯一直视摄像头的一次，后来很少这么做。”

&esp;&esp;“吓到了吗？吓到了，就对了。”

&esp;&esp;方沂再看自己表演的，他抓住了什么似的，大喊道，“再拍。”

&esp;&esp;众人急匆匆的赶回到原位置，重复演了一遍，这次不一样的是，方沂没有看镜头，而是看着刘天仙，而刘天仙自然像以前一样的看方沂。

&esp;&esp;两人目光相对，他们的表情都不太自然，和原本想要的完美表演肯定不一样。

&esp;&esp;剧本其实很简单，它这样描述：

&esp;&esp;“尹川（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