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2 / 2）

能有见死不救的，虞啸卿不会见死不救，不仅仅是因为他答应了，还因为何书光本人，以及张立宪，和虞啸卿的私人感情。

&esp;&esp;我们是十几岁开始，还是一个娃娃，就跟虞师长身下了。虞师长，不会，不舍得抛弃兄弟。

&esp;&esp;“虞师长会来救我们。”

&esp;&esp;何书光说完这话没多久，死在困守中。

&esp;&esp;张立宪好像看到了，何书光活过来，光着膀子，站他们面前拉手风琴。但又变成何书光为了上前线，用斧头砸烂自己的手风琴。

&esp;&esp;“这是我最喜欢的手风琴，现在我把它砸了……我要加入到敢死队。”

&esp;&esp;何书光怎么死的，与其说被日本人打死了，不如说他自己求死。

&esp;&esp;我张立宪呢？

&esp;&esp;拿起手枪。枪口对准树堡外。

&esp;&esp;隐隐见到炮灰团的老熟人们。筋疲力尽了，还坚持着。

&esp;&esp;张立宪是很骄傲的人，第一次见炮灰团，他让这些人报籍贯，报特长，把他们随意的编录进附庸中，张立宪看不起这些所谓走散了的，实际上心知肚明的逃兵。

&esp;&esp;中国之所以在战场上节节败退，就是因为当兵的没有骨气，没有信念，只知道逃命，没有大局。但虞师长不嫌弃他们，反而把他们武装起来，甚至要承认编制。

&esp;&esp;虞师长是神一样的人物。国党只要他这样的人更多，光复河山的事情，不会很遥远。

&esp;&esp;张立宪跟虞师长很多年，他知道虞师长真的要抗日，真的下了苦工，为了拿到打赢南天门的战术，他愿意给龙文章下跪。

&esp;&esp;他会一直这样吗？

&esp;&esp;他为什么现在见死不救。

&esp;&esp;国党，是人人都变成了虞啸卿，还是连虞啸卿也成为了国党。

&esp;&esp;忽然，他想到，那些逃兵们，现在明明坚持着，他们一开始为什么要逃？是什么逼得他们逃？

&esp;&esp;张立宪把手枪举起来。似乎想明白了。

&esp;&esp;他自嘲的大喊：“虞师长万岁！”

&esp;&esp;“虞师长万岁！”

&esp;&esp;“虞师长万岁！”

&esp;&esp;喊声中，似乎回到刚开始见到炮灰团，张立宪把这些人的名字录进去，每录一个，他在心底里，就喊上一句。

&esp;&esp;“逃兵！”

&esp;&esp;张立宪两腮的肌肉，快速抖动着，眼睛直直望着前面，呜咽道。

&esp;&esp;“原来，我才是逃兵……”

&esp;&esp;枪口被塞进嘴里。

&esp;&esp;扣动扳机。

&esp;&esp;“砰！”

&esp;&esp;——“咔！”康红蕾扯嗓子，整个剧组静悄悄的，等地上的人起来。

&esp;&esp;张毅和段亿宏对视，张毅说，“老段，我原先以为你很疯，今天看到更疯的。”

&esp;&esp;段亿宏惊魂未定，抚摸胸口的吊坠，心脏狂跳。

&esp;&esp;方沂的发挥，把所有人都惊住了。

&esp;&esp;什么体验派，还是表现派，到他面前都不重要了，夸张的说，好像每个毛孔都在演戏。他身边的空气都是1942年的空气。

&esp;&esp;“方沂？来，你要不要看你拍的。”

&esp;&esp;康红蕾过了一阵，让他过去看。

&esp;&esp;但方沂罕见的拒绝了，“不想再看一遍了，导演……刚才的片子，能过吗？”

&esp;&esp;康红蕾抠头皮，“过，当然能过……”

&esp;&esp;“再补一些镜头，可能剪辑用得上。”

&esp;&esp;于是方沂没有起身，就在原地，根据导演的指示，不断的摆姿势。

&esp;&esp;方沂已经完整的把张立宪的人物转变诠释出来了，一个满腔热血的学生娃，是怎么一步步对国党失望，最后完全自毁的。

&esp;&esp;“那么，”康红蕾举起喇叭，有点不舍，说，“关于张立宪的戏份，就到此结束了，也就是说，方沂，你杀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