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 / 2)
韩杞诚惶诚恐,“我弄疼你了吗?”
“刀柄,咯疼我了。”
韩杞连忙卸了佩刀。
“衣服也脱了。”
韩杞顺从脱了衣裳。他身材很好,瘦而有力量,抱着她时如怀握一枝春柳。
李纤凝拉起他的手放到自己胸上,她胸前芍药开得极艳,他大掌覆上去,丝绸丝滑的触感令他颤抖,隔着衣料揉捏。另一只手绕到后面,去解她的抹胸。窗扇“吱呀”一声。
韩杞受惊不浅,离开李纤凝的身体。
“你紧张什么,是风。”
窗外黑漆漆,疏星点点,室内明光灿烂。韩杞做贼心虚,想到假如有人存心偷窥,岂不是尽收眼底?李纤凝来拉他,他退开一步,“我得去巡逻了,消失太久他们会生疑。”
李纤凝在椅上坐下,以手支颐,神情颇苦恼,“可是,你还没有领完你的奖励。”
奖励?韩杞已经忘记这茬儿,莫非她口中的奖励是她自己?
韩杞面红过耳,“我真的得走了。”
“还回来吗?”
韩杞不语。
李纤凝看出他的退缩犹豫,没等他回答,抢先一步说:“我等你。”
韩杞捞起衣服,夺门而出。
夜风习习,吹在脸上,带走了燥热。韩杞穿好衣服,墙根下站了片时,待欲望完全消退方才回到班房。
班房赌兴正浓,他的在与不在通通无人在意,别说生疑了。韩杞站了一会儿,受不了吵杂,重新踏入黑夜。
叫夜风一吹,他早清醒了,意识到方才的荒唐举止,实在不该,亦不打算再回去。按照固定的路线巡逻。
他心事重重,说是巡逻,注意力全没集中,心神四下游离。等元神归窍,猝然抬头,赫然又站在了内宅门口。
他有点懊恼,李纤凝搅乱了他的心。
不由自主顺着门缝往里瞧,李纤凝单手拄腮,正无聊的剪灯花呢。
影子映在窗上,单薄又清寂。
韩杞的手欲推门,猛地又收住。一时爽快,后患无穷,他不想将来处境尴尬,恨下心肠,拧身去了。
把衙署从前到后巡视一遍,心不上不下悬着,始终不落定,鬼使神差再次来到内宅。其时子夜已过,韩杞料想李纤凝等他不着,已经歇下,谁知灯烛还燃着,李纤凝歪在案上,头枕胳膊,睡着了。
韩杞门前徘徊半晌,终究走了进去。
李纤凝伏案而眠,头朝北,一头乌发垂坠下来,盈盈拖地。韩杞看着那青丝,蓦然捞起一把,送到鼻下轻嗅。发丝柔软干燥,散发着木樨香的味道。
韩杞跪下来,脸埋入发丛,尽情呼吸。
李纤凝醒来,揉了揉眼,看到韩杞,“回来了?”
“嗯。”
像被抽掉骨头的身子,软绵绵,从椅子上滑下来,直直落入韩杞怀中。
韩杞接住她,脑子是懵的。
李纤凝亲了亲他嘴角。
“抱我去床上。”
韩杞尚在踟蹰,李纤凝双臂已环上来,韩杞就势抱起她,一步一步走到床上。放下她,没等起身,她抓住他的衣襟,刹那间二人滚到一处。
李纤凝的腰又教刀柄咯了一下,烦躁地解下来,掷于地上,顺道剥了他的衣裳。俯身吻他,从喉结到锁骨,再到胸膛,含住一侧乳尖,吮吸舔弄。
右手游移到下方,握住那炙热滚烫之物,感受它在手中胀大胀粗。略一施力,少年立即难耐地在她身下喘息。
“阿姐……”
李纤凝脱下袍子,解开抹胸。赤裸相对,害羞的反倒是韩杞。
李纤凝放下薄纱帐子,烛光本就昏暗,经帐子一虑愈发昏惨惨。韩杞很喜欢昏暗的光线,他没那么紧张了。
李纤凝胸脯和手臂上有许多红痕,韩杞看着那些红痕,歉意道:“是我弄的么,还没消退?”
“没关系,我喜欢暴力一点儿,你不用对我客气。”说着把一对香丘送到韩杞嘴边。
韩杞脸红透了。含住一只,以手抚弄另一只。
李纤凝燥热难耐,下面已是湿泞。对准了,沉下腰胯。
韩杞骤然被一片温暖湿意包裹,额头青筋暴起,发出一声舒爽的喟叹。李纤凝见他不主动,戏谑道:“床上你也喜欢被我压吗?”
血气方刚的少年哪里受得了这话,拉起她一双玉臂,将人往后一带,随势压上。不意顶得深了,双方不约而同一阵痉挛。
稍稍缓过来,韩杞尝试挺送。
一开始如清润小雨,得了意趣,骤然如疾风劲雨。李纤凝如风中荷叶,随雨势摇摆、陷落。
呻吟渐渐破碎,连不成音节。
顶了有上千下,韩杞忽然扯过她的头发,脸埋进去,狠狠一吸。香气冲击大脑的同时,他在她身体里爆开。
亏月篇(其一)翠蝶簪
满树嫩晴春雨歇,杏梅青青已著枝。转眼,又是人间四月天。
南墙根下的几株夹竹桃朝阳而生,先于其他夹竹桃,零零星星挤出了花苞。素馨绞了几枝,插在细白瓷瓶里,摆在西窗下,为房间增添一二分颜色。
打早晨起,天即阴阴晦晦,当中一大片密云,像邢窑烧出的胎色灰白的瓷器,釉药薄透,酝酿着雨意。
昨晚才下过雨,今朝云不散,空气潮湿,李纤凝身上的翠蓝团窠珠纹细罗裙垂顺地贴在腿上,冰冰凉凉。
她晨练回来,刚刚换好衣裳,发髻还没来得及绾,交由素馨梳了个利落的同心髻。发髻梳好,素馨问她簪那支簪子,李纤凝随手拣起一支翠蝶簪。簪子模仿翠蝶花的形态,于簪首镶了一朵翠蝶花,花间垂下一二缕流苏珠串,莹莹可爱。
素馨心下却是一颤,不为别的,只为翠蝶簪系仇璋所赠,李纤凝突然要戴它,素馨担心她牵起旧情,空惹伤心。
但见镜中的李纤凝神色如常,兀自端详发髻,想来早忘了簪子的来源,毕竟她首饰多到数不清,又从不在这上头经心。
梳完妆,用毕饭,李纤凝照例过前衙。有人报官,说是他们家的小郎君叫人毒死了,请青天大老爷做主。
彼时仇璋去长乐乡主持修建石桥,周县丞去视察粮司,李含章点了丁主薄走一趟。万年县好久没出人命案子了,李纤凝当然不会错过,要求同去。
李含章两只眼睛睄她,说你穿这一身,还想上哪?连和公人们一起走也使不得,趁早别来挨边,叫人看见了,该说万年县把公事当儿戏。
李纤凝立马说她去换衣裳。李含章说谁耐烦等你。李纤凝却偷偷嘱咐丁主薄走慢点,她指定能赶上。
其实李纤凝也知道穿女装不方便,遇到突发事件来不及。可是仇璋喜欢她穿女装,喜欢看她穿各种颜色的裙子,打扮的花枝招展。尽管两人分手一年多了,她的习惯还保留着,没改掉。
换好男装出来,前衙撞上韩解二人,李纤凝问韩杞怎么没跟丁主薄去,韩杞说丁主薄没点他。李纤凝说:“你跟我走。”
解小菲说:“小姐,那我呢?”
李纤凝说:“你该干嘛干嘛。”
解小菲老不乐意了。
死者居于永宁坊。李韩二人在永宁坊的北坊门追上丁主薄等人,听那死者家中的长工介绍,死者生于冬月,小名冬儿,大名还没起。父亲名叫庾安,长安城中但凡挂上庾记招牌的倾银铺子皆是他所开,家境殷实富足。母亲庾娘子是庾安的续弦,嫁过来七年仅育有冬儿一子,平时眼珠子似的疼。